菲律賓監獄原本就以過度擁擠而惡名昭彰,在總統杜特蒂鐵腕掃毒後,
囚犯數量更是一下子暴增。紐約時報報導,菲國審前監獄中悲慘和過度
擁擠情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嚴重,且因囚犯數量遠多過獄警,以致
監獄內的秩序漸由幫派出手維持。
在馬尼拉市監獄5號牢房內,僅可容納170人的空間裡關了518人,空
氣瀰漫著這些人的汗臭味又很悶熱,他們擠在一起,四肢搭在鄰近牢友
的腰或膝蓋上,腳還靠在別人頭上,空間小到無法翻身,而對於一些被
拘留在該監獄的囚犯來說,鋪好自己的床則意味著清理泥濘水坑,並在
瓷磚地板上攤開一塊方形硬紙板,然後躺在一個沒有窗戶、塞滿6個人
跟一個馬桶的小浴室內睡覺。
自總統杜特蒂在2016年開始暴力反毒運動後,菲國監獄人數愈來愈多,
成為「世界監獄人口清冊」中擁有最擁擠監獄的國家。
菲國政府規定的監獄管理員和入獄者比例為一比七,但實際情況是一名
管理員有時需要看管528名囚犯。
而在馬尼拉市監獄裡,床位是最珍貴的商品。若犯人有錢的話,可買個
用三合板牆與窗簾隔開的臨時小隔間,由兩個人或更多人共用。要不然
就是睡地板,或可能是浴室,甚至是樓梯。
這些入獄者很少是受刑人,多數是審前被拘留,但許多人會在監獄待上
數月甚至幾年,因為法院審案大塞車。
人滿為患的情況已持續很長一段時間,被拘留者的數量遠遠超過獄警,
以致官員和獄中幫派形成默契。官員和犯人們表示,這些幫派在法律上
是非法的,但有助於防止事情惡化成混亂。幫派自有一套管理辦法,史
潑尼克幫規定,受刑人鬥毆或擅自接觸獄友的訪客,都要挨棍子,按情
節輕重,從5下到25下不等。
而且經常將稀少的監獄資源做最大使用,為犯人提供食物。有的幫派有
小金庫,幫獄中弟兄耶誕節加菜,提供牙膏肥皂等日用品。
部分官員也直言不諱地指出監獄內情況已變得相當糟糕。菲國政府的人
權委員會成員莉亞·阿馬門托說:「被關在菲律賓監獄,根本就是
酷刑。」她指的是聯合國禁止酷刑公約預防小組委員會2015年公布的
調查結果,要求菲國採取緊急行動解決過度擁擠問題。
研究菲國監獄制度的南伊利諾大學助理教授雷蒙.納拉格指出,菲國司
法系統充斥著效率低下的問題,存在賄賂文化與結構性激勵措施,促使
法官和律師緩慢行動,即便憲法賦予他們迅速受審的權利。他曾在菲國
監獄內被拘留6年,一路當上監獄幫派的高幹,之後在2002年被無罪
釋放,後來考上律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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