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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1-25
清朝末年,堂邑縣西北部有一個小村莊叫武家莊(現屬冠縣柳林鎮),居民
約有一百戶,絕大部分人家都貧困不堪。
村里有一個叫武宗禹的漢子,多年前與一個姓崔的姑娘結婚,育有兩兒一女。
和鄰居們一樣,他們的日子過得很緊巴,幾畝薄田難以維持日常生活,於是
武宗禹不得不經常給地主家做些零工,勉強活命。
就在這種家境下,武宗禹的第三個兒子出生了,生日是1838年農曆10月19。
大兒子叫武謙,二兒子叫武讓,那麼這個三兒子應該叫什麼呢?日子過得太
不順心了,甚至讓一家人給孩子起名的興趣都沒有了,“他在叔伯兄弟們中
間排行老七,就叫武七吧”。
長輩們的敷衍讓這個孩子連一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,但誰也沒有料到,多年
以後這個不引人注意的孩子卻做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,並且有了一個響
亮的名字:武訓。
小時候,武訓就對讀書表現出了強烈的渴望,無奈家裡實在是太窮了,無力
支付哪怕是一點點的讀書費用。武訓八歲時,山東各地鬧大災荒,父親也去
世了,這無疑使一家人本已困頓的生活雪上加霜。
此後的日子,他時常隨母親外出要飯。武訓十五歲那年到鄰村的一個親戚家
當長工,他很珍惜這份工作,每天勤勤懇懇,挑水、割草、餵牲口、犁地、
推碾子……什麼粗笨的活兒都幹。但是,他的努力換來的卻是打罵,還沒有
工錢。
“ 我收留你,給你一口飯吃就算是莫大的恩惠了,還要什麼工錢。”這是這
個混蛋親戚的理論。一氣之下,武訓在十七歲那年離開這個雇主,到館陶縣
東北薛店村大地主李廩生(外號李老辮)去打工。武訓同樣勤懇地干活,但
命運卻沒有絲毫改變,甚至更慘了。他出牛馬之力,還經常遭到打罵和責罰。
一個新年前的除夕,李老辮叫他去貼春聯。
因為不識字,他把本該貼到豬圈上的春聯貼到了大門上。李老辮髮現後大怒,
不僅對武訓一頓拳打腳踢,還罰他不准吃飯、睡覺。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夜裡,
武訓在院子里站了一個通宵。
還是因為不識字,發生了一件讓武訓刻骨銘心的大事。這件事讓武訓三年的
工錢付諸東流,但也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。武訓在李家打工,每年的工錢是
十七吊,三年從來沒有預支過工錢,也沒有算過賬。
有一天,他母親病了,想藉點錢回家。李老辮欺他不識字,拿出一份偽造的
賬本說:“某月某日你支取了幾百文,又某日支用了幾十文。總之,這年的
工錢你已經用完了,在我這裡沒有存款了。”
這一筆糊塗賬在武訓聽來無疑是晴天霹靂,他當然據理力爭。李老辮當即惱
羞成怒,反誣陷說武訓是訛詐,叫來家奴把他打得頭破血流,並推出大門不
再理會。
遭到欺凌的武訓在薛店村東頭的一個破廟裡沉睡過去。有人以為他失踪了,
有人以為他憂憤而死。
誰知道,三天后他卻走出了破廟,似乎變得瘋癲起來,嘴裡嘟嘟嚕嚕念個
不休:“扛活(即打工)受人欺,不如討飯隨自己;別看我討飯,早晚修個
義學院。”
誰也不知道武訓在破廟中的三天究竟想了些什麼,但他傳奇的人生卻是從那
時候開始的。
那一年,他二十一歲。從此,臨清、館陶、堂邑縣等地街頭多了一個衣衫襤
褸、背著褡褳,手拿銅勺的乞丐,他就是武訓。
他不僅僅討飯,還到處吆喝著出賣勞動力:“出糞、鍘草、拉砘子來找,管黑
不管了,不管錢多少。”武訓出牛馬之力,全是為了賺錢,積攢起來作為辦義
學的基金。他為了避免再次被欺騙,對自己的勞動明碼標價,而且總是提前
聲明。
此外,他還玩雜耍——兩手扶地,頭向下,兩腿挺直向上,來一個豎鼎,或
者用手代腳在地上學蝎子爬,同時嘴裡唱著說:“豎一個,一個錢,豎十個,
十個錢,豎得多,錢也多,誰說不能修義學。”
為了吸引別人的眼光,多賺取一點錢,武訓二十三歲的時候剃成了和尚頭,
只在額角上留一塊短髮,這也是他興學的標記。有人問他為什麼這樣,他唱
著說:“左邊剃,右邊留,修個義學不犯愁;左邊留,右邊剃,修個義學不
費力。”他還在地上爬,供孩子騎耍賺錢。他甚至當眾吃蝎子、蛇、磚瓦等,
以這種自虐的方式博取大家的好奇,換得一點點賞錢。
這時他會說:“破磚爛瓦都能消化,不能修義學才惹人笑話。”有時候,他討
到了較好點的食物就轉手賣出去,自己吃那些霉爛的和糟糠菜根等。有人勸
他何苦這樣呢,他唱著答道:“吃得好,不算好,修個義學才算好。”
1865年武訓二十九歲,他拿出平時積蓄的錢買了四十畝地準備做義學田,
其中有十多畝是鹼沙地。他同時唱道:“只要該我義學發,置地不怕鹼和沙,
鹼也退,沙也刮,三年以後無鹼沙。”
因為武訓總是“義學”不離口,鄉鄰們都以為他得了“義學症”,所以把“義學
症”作為他的綽號,武訓卻不以為然:“義學症,沒火性,見了人,把禮敬,
賞了錢,活了命,修個義學萬年不能動。”
1868年武訓三十一歲,母親崔氏去世了,他便和兩個哥哥分了家,分得三畝
地,轉手賣了一百二十串錢,加上原來的一百多吊錢,他想找一個可靠的人
存起來放貸生息,為義學積攢更多的資金。
多年的討飯生活讓他瞄準了一個人——館陶縣婁家頭村的武進士婁峻嶺,但
人家怎麼會看上他這個乞丐呢?更不用說替他存錢放貸了。
於是武訓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,在武進士門口跪了一天一夜,終於感動了婁
峻嶺。
錢可以生錢了,離辦義學又近了一步,這更激發了武訓討飯、掙錢的熱情。
同時,他掙錢的渠道也不斷拓寬。武訓走街串巷,接觸的人很多,他就給人
家說媒,每撮合成一樁婚事就會得到一些喜錢。
他還撿拾婦女做針線活遺棄的破布廢縷,拈成線繩,或纏成線蛋賣。在別人
看來,武訓非常摳門,為了錢他可以不要尊嚴,不顧親情,但有時他又非常
大方,大方得令人吃驚。
1875年,魯西北平原大旱,農民都種不上莊稼,餓死的人很多,甚至有人賣
兒賣女。武訓拿出自己的積蓄,買了四十擔高粱用於救濟災民。
1885年的夏天,冠縣城北張八寨張春和的母親有病想吃肉。張春和外出十幾
年毫無音信,家裡窮得連吃飯都很困難,哪有錢買肉?兒媳婦竟然割自己的
肉給婆婆吃。武訓聽說這事兒後,慷慨地贈送給她們十畝良田。
武訓積攢的錢財越來越多,可是婁峻嶺卻無法幫助他興辦義學,於是武訓又
把目光瞄準了堂邑縣柳林鎮的進士楊樹坊。
1886年,武訓把全部財產230多畝地和2800多吊錢交給楊樹坊打理,並在楊
樹坊的幫助下一步步向理想邁進。現在有錢了,下面的任務就是選校址。
楊樹坊勸武訓把義學就建在武家莊,卻被武訓斷然拒絕了。武訓擔心地
說:“武家莊房舍狹小姑且不說,學校也有可能被武家的後代霸占,還是建
在柳林鎮吧,那裡交通便利。”
1887年,柳林鎮開明地主郭芬、穆雲分別捐出1.87畝、2畝土地。這年冬天,
武訓籌建的第一所義學終於落成。為了這一天,他整整奮鬥了29年,其中辛
酸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義學定名為崇賢義塾,共有瓦房20間,大門二門各一座,加上四周的垣牆,
共用去了4787吊錢,除了武訓自己積存的2800吊錢,其餘都是楊樹坊和當
地士紳捐助的。
另外,武訓230多畝學田每年地租收入368吊,除去交漕糧70吊,還盈餘290
多吊,這些都作為義學的經費。有了學校,還要有老師啊!於是武訓親自到
壽張縣請來當時著名的文舉人崔隼來任教,又到聊城聘請了進士顧仲安。
還有學生呢?也得逐一說服勸進學校。學生共有50多名,共分為經、蒙兩
個班。
開學那天,武訓宴請老師,請來幾名士紳作陪,他卻一個人站在門口,等到
進酒進菜的時候,他就向來客磕頭致謝。楊樹坊、崔隼等人請他入席,他卻
說:“我是乞丐,不識字,不敢與先生同席。”
武訓和學生一樣分到一碗大鍋菜和幾個饅頭,他卻悄悄外出換來幾塊新磚,
自己仍然吃一些殘羹冷炙。
更讓人感動的是,儘管有了足夠的校舍,武訓卻不肯佔用一個房間,自己仍
然睡在走廊裡。一天上午,武訓發現太陽已經出來很高,學生都已到齊,老
師崔隼卻沒來上課。
他就悄悄走進崔隼的臥房,不聲不響地跪在床前不住流淚。崔隼醒來,感到
很慚愧,從此再也不敢懈怠。
有時候,他看見學生在教室內嬉戲打鬧,或者有學生曠課,他就跪在學生面
前,流著淚勸說:“讀書不用功,回家無臉見父兄,讀書不用心,回家無臉
見母親。”
崇賢義塾的校風在武訓的感召下非常之好,很快引起了官方的注意。堂邑知
縣郭春煦到義學視察,發現武訓的衣服破爛不堪,便給他十兩銀子,讓他添
置些衣服。開始他堅決不要,後來在知縣的一再要求下只好收下,但他又把
這筆錢投入到義學中。
第一所義學成功興辦起來,這僅僅是武訓的一個開始,他仍然沒有停止乞討
的腳步。1890年,武訓在館陶縣楊二莊和僧人了證創辦了第二所義學。
這一年,武訓已經五十三歲了,有人勸他娶妻生子,預備養老,他卻不在意,
唱著說:“人生七十古來稀,五十三歲不娶妻,親戚朋友斷個淨,臨死落個
義學症。” 1891年,武訓在臨清一帶乞討,發現窮人家失學的孩子特別多,
就決定在臨清創辦第三處義學院。
經過幾年的努力,1895年年底,臨清御史巷義學竣工。武訓又買了兩處鋪
房,六畝學田,每年收入三百多吊錢,足以維持學校的正常開支。
1896年春天,臨清御史巷義學正式開學。可是武訓已經耗盡了他最後的
心血,四月初他病倒了。
他靜靜地躺在臨清御史巷義學的房檐下,不吃飯、不服藥,每天只喝幾口
清水,但他一聽到學生的讀書聲臉上就會浮現出笑容。1896年四月廿三,
武訓帶著微笑走進另一個世界,這一年他五十九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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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五十年前,台灣初中二、三年級,國文課本尚有「武訓興學」這一節。
現回憶之,猶不覺朗朗上口部份片段。其原文如下:
「莫嘆苦,莫愁貧。有志竟成語非假,鐵杵磨成繡花針。古今多少奇男子,
誰似山東堂邑姓武人!
武先生,單名叫做訓。兄弟都早死,父母又不存。飢寒交迫難度日,沿門
扥缽受苦辛。武先生,做乞丐,有深心。他見邑人知識淺,少年失學是原因。
長恨自己力薄家又貧,哪有金錢辦學校,教育清寒子弟們!
武先生,一邊去乞食,一邊自沉吟:將來若要辦學校,先得積蓄基本金。
從此乞食更努力,遭人侮辱盡容忍。每日只費錢兩枚,買個饅頭囫圇吞。
忍辛耐苦二三載,果然積下六千文。
堂邑有個富家翁,豐衣足食冠四鄰。
武先生,走到富翁家,跪在門前不起身。富翁當他是瘋子,門外哀求如不聞。
武先生,跪了六日並六夜,富翁才來問原因。武先生,貌溫順,語誠懇:
『小人有錢六千文,想託貴人謀子金。貴人心腸善,定肯助孤貧。』富翁
口答應,心自驚,乞丐竟然能儲蓄,節儉精神莫與倫。
富翁既允准,武訓喜萬分。只要積滿一千文,立刻送進富翁門。
十多年,一轉瞬。本金生利息,利息做本金,總數達到幾萬文。
武先生,創學校,不稍停。租借古廟幾間屋,粉刷門牆氣象新。
學生招集貧家子,教師聘請宿學人。有人見他是乞丐,存心推託不願任。
武先生,跪在地上不起身,使他不得不應允。
開學日,更殷勤。備酒菜,宴嘉賓。教師坐首席,陪伴有鄉紳。
有人見他是乞丐,坐著不食也不飲。武先生,又雙膝落地不起身,使他
不能不沾唇。
逢朔望,進校門。遇見教師能進責,拱手屈膝謝殷勤。
遇見學生不好學,跪地勸誡淚涔涔,教師學生都感愧,講習不得不認真。
武先生,年到五十九,仍然乞食儲錢文。
創設學校有三所,教育子弟千餘人。
有的就工商,有的勤耕耘。他們衣食都無慮,只有先生還苦辛。路上相見
心不忍,齊來迎養報深恩。武先生,不答應,並對大家說:『但願養我志,
何須養我身!』」。
關於「武訓」這個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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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清朝末年山東省,有個奇乞名武訓.從小父死母老病,生活孤苦家清貧....
"印象中這是國小時候讀過的課文,由此可知武訓是清朝人.武訓是山東堂邑人,
生於清朝末年(1838—1896),出身貧寒,沒有上過學。
因為他沒文化,不識字,常常被人歧視、欺騙和欺壓,吃了不少苦,遭了許
多罪。
武訓成年之後,有感於自身沒文化的遭遇,認為窮苦人要想擺脫貧困,過好
日子,不受他人欺凌,必須要有文化,有知識,才能自救,因而他萌發了辦
學意圖,要讓窮人家孩子能夠入學讀書。然而要辦學就必須籌集資金,對於
一個窮苦人來說,這是一件十分艱鉅之事。於是他四方奔走,向富人求乞施
捨,籌集資金,興辦義學。
在向人求乞施捨的過程中,同樣也遭到一些人的白眼和鄙棄,但他並不因此
而灰心洩氣,始終不渝的堅持著。他這種捨己為人的奉獻精神,堅韌不拔的
奮鬥風格,摯誠純樸的情意,令他人為之感動,許多富人和其他勞苦人民,
紛紛伸出支援之手,解囊相助。經過他畢生的努力,終於辦起了三所義學,
使許多窮苦人家的孩子能夠免費入學讀書。
對武訓乞討辦學之舉,歷屆政權無不予以嘉勉和褒獎,清政府賜以“義學政”
的稱號和“樂善好施”的匾額,還賜以最高榮譽的獎——黃馬褂。
民國政府對其也是一直推崇和表彰的。1943年至1949年,中共冀南行署還
設立過武訓縣。
政界要人、社會名流和文人學者如蔣介石、陳思源、戴季陶、蔡元培、李公
樸、陶行知、馮玉祥、張學良、郭沫若、郁達夫、藏克家等人,對武訓和他
興辦義學之舉都是十分稱讚和推崇的。
知識界視其為平民教育的先驅楷模,廣大民眾奉其為武聖人,並為其興祠立
像,崇拜至極。特別是陶行知先生,還以武訓為榜樣,創辦育才學校。社會
上普遍認為,武訓走的是教育救國的路,興學反映了下層農民樸素的改良主
義意願,他是改良主義中的平民改革派,繼承和發揚了仁者愛人的思想,對
社會下層表現出強烈的同情心和博愛精神。
總之,武訓無論在哪個階層,都是被尊敬和推崇的。
本會為內政部登記合法之非營利社團法人,接受捐款,並可憑據依法報稅。
懇請大力支持,共襄盛舉,俾得圓滿實現本會任務,不勝感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