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玄奘大師晚年疾病纏身圓寂後;大唐百萬子民;痛哭送葬>歷史軼事!2021-04-06
  •   唐朝 玄奘大師 晚年遭皇帝軟禁,疾病纏身 跌倒後圓寂,

      大唐 百萬子民 痛哭送葬 !

     

        玄奘毫無疑問是佛教界最出名的兩個聖人之一,除了他之外,能夠家喻戶曉的便是六祖惠能了。當然,這兩個人千年以來為人們所津津樂道,不得不感念中國文學的力量之大,玄奘因為一部《西遊記》而人盡皆知,而六祖惠能則由於其“衣缽相傳,心心相印”的種種故事聞名遐邇。但是,文學傳播帶來的弊端同樣明顯,六祖惠能被演繹成為了種種虛妄的傳說,而玄奘本人的形像也被固化為取經的唐僧。

        玄奘的真實面貌如何?他到底做了哪些事情?他晚年的境遇如何?這是人們所不知道的,我們唯一能夠確定的,便是他曾經去了西天取經,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。但玄奘取到了什麼經典,這不是人們關心的事情,甚至吳承恩還要搞出“迦葉阿難要人事”,“無字經書被水淹”這樣的情節,來增添他的小說中的戲劇性和趣味性。剝開這些光怪陸離的傳說演義的表層,筆者想與各位讀者一起,穿越浩瀚千年的歷史,還原一位在人世間行走的大唐玄奘。

        唯有將玄奘還原為一個人,唯有將其放在他生活的歷史境遇中,才能讓一個真實不虛的玄奘呈現在眼前,這是筆者撰寫佛教歷史人物文章的主旨所在。凡是世間之人,大抵都逃不出四個字——悲欣交集,這是弘一大師圓寂時留下的偈語。這四個字一直以來為人們津津樂道,筆者以為是有道理的,入世混跡紅塵也好,出世斬斷塵緣也罷,雖是“如魚飲水,冷暖自知”,然細細想來不過都是一悲一喜。

        大唐三藏法師玄奘,俗家姓陳,名禕,今天的河南偃師緱氏鎮人。玄奘13歲出家為僧,21歲受具足戒,期間雲遊天下訪遍名師,學習的主要經典是《大般涅槃經》、《攝大乘論》、《俱舍論》以及《雜阿毘曇心論》等等,他在青年時期就負有盛名,能夠獨當一面登壇說法。但是在學習佛法的過程中,他發現每位老師對於經論的闡釋都不一樣,正巧這個時候他遇見了從天竺來的外僧,告訴他天竺國有彌勒菩薩留下的《瑜伽師地論》 ,玄奘心嚮往之。

        以上便是玄奘取經的大概機緣,並非像吳承恩說得那般“金蟬子轉世”,而後還有江州劉洪殺死其父親,掠奪其母親等等戲劇性的故事。   玄奘本人真正的戲劇性是,他曾經想朝廷請求出關,但是遭到了斷然的拒絕,他的西行之路實際上帶有非法的偷渡色彩。當然,這與當時的時代背景有關,貞觀三年(公元629年),大唐發生了非常嚴重的飢荒,官府才開始放鬆了對人員流動的管制,允許他們自行外出謀生。

        在貞觀元年(公元627年)遭到朝廷的拒絕之後,玄奘實際上已經動身出發了,“冒越憲章,私往天竺”,這在當時是非常叛逆的事情。  玄奘這個人在西行之前,就有非常豐富的遊歷經驗,他17歲的時候就告別長安的兄長,先是到了武漢地區,然後入川到了成都地區,直到21歲時受具足戒之後,他依舊不改雲遊四方的習慣。也正是四處雲遊,使得玄奘發現了地論師和攝論師之間的矛盾點,這是他西行求法的一大因緣。

        玄奘從長安出發,抵達了姑臧地區之後一路前行,為了確保自身的安全(主要是怕被官府發現),他選擇了極為謹慎的“晝伏夜行”。而後由瓜州抵達了玉門關,出關之後足跡踏上了今天的新疆哈密,而後抵達了他西行之路的第一站——高昌國。玄奘抵達高昌國的時間是貞觀二年(公元628年)正月,他在這個佛教氛圍濃郁的國家,受到了極為崇高的禮遇。

        可以說,玄奘的長達17年的西行之路,途徑大大小小數百個國家,九死一生艱辛備至。但這一段時期的玄奘,心境和生存環境都是比較純粹簡單的,此時他的身份屬於“自由學者”。雖然他是從唐帝國偷渡出來的,但大多數的國家和地區領導人,還是給予了他足夠的尊重和禮遇,原因在於玄奘只是一位純粹的求法者。換一句話說,玄奘在外的17年雖然險象環生,但他並沒有什麼壓力,從精神狀態的角度來講,他是極為自在輕鬆的。

        從第一站高昌國出來之後,玄奘可謂是一路向西,足跡遍布庫車、塔什幹、撒馬爾罕城、蔥嶺、阿富汗、巴基斯坦等地,一直到了迦濕彌羅國才稍作歇息。在這裡,他跟隨當地的僧勝學習了《俱舍論》、《順正理論》以及因明(佛教邏輯學)、聲明(佛教修辭學)等課程,為他日後繼承發揚唯識學宗派打下了堅實的基礎。同時,玄奘這個人沒有門派之別,無論是大小乘的僧侶還是婆羅門的學者,只要他是覺得有學問的人,他就虛心地向他們請教。

        玄奘途徑的地方極其複雜,尤其是語言相當繁雜,筆者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,玄奘是如何與這些人交流的?根據史料記載,玄奘掌握了數十門外語,精通梵語和巴利語,或許這只能用菩薩再來解釋了。總而言之,玄奘在抵達印度的那爛陀寺之前,先後在數個地區跟隨數十位老師學習,學習的範圍涵蓋佛教大小五明,而且還有婆羅門教派的理論。  在貞觀五年,玄奘終於抵達了佛教最高學府那爛陀寺,並且跟隨高僧戒賢法師學習。

        玄奘的唯識學基礎就是戒賢法師幫他打下的,在那爛陀寺,玄奘系統地學習了《瑜伽師地論》、《順正理論》、《顯揚聖教論》、《對法論》、《集量論》、《中論》、《百論》以及因明和聲明,並且廣泛涉獵了婆羅門經典。在那爛陀寺,玄奘一共待了整整5年,此後經歷了印度的大小邦國後,在缽伐多國(今克什米爾地區)停留了兩年,學習了《阿毘達摩論》、《成實論》和《攝正法論》等經典後,又重新回到了那爛陀寺。當然, 其後的玄奘又抵達了很多地方,並且不斷地學習各種佛教經藏。

       玄奘的高光時刻是受到戒日王的禮遇後,參加了曲女城五年一度的“無遮大會”,這次大會歷時75天,玄奘作為論主聲震五印。當時主持大會的有來自五印度的18位國王,3000多位大小乘的頂尖學僧以及外道精英2000餘人,玄奘高坐法台任人發問。最終的結果是75天的時間內,沒有一個人難倒玄奘,於是他被大乘僧眾尊稱為“大乘天”,被小乘僧眾尊稱為“解脫天”。不久之後,玄奘就起身回國,從此以後他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。

        玄奘出門時不到30歲,歸國之後已經40多歲了,他回國的消息傳到長安,“道俗奔迎,傾都罷市”,百十萬人湧上街頭,企圖一睹這位聖僧的尊容。唐王李世民給予了玄奘極高的禮遇,但玄奘從此以後踏上了一條不歸路,他淒慘的晚年在這裡埋下了禍根。玄奘本人雖然對政治沒有興趣,但他崇高的地位使得他不得不捲入政治的漩渦,他的境遇在這以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        就李世民而言,他極度尊崇玄奘也好,為玄奘修建譯場也好,出於宗教的考量少,出於政治的考量多。當時的李世民相繼征服了高昌、焉耆等西域諸國,他的下一步計劃是征服龜茲,同時出征高句麗。在一千多年以前,“知識就是力量”這句話更有分量,而玄奘擁有的知識正是李世民所需要的——他對西域諸國的了解。同時,佛教在當時已經成為了顯教,到了武則天時代更是“家家彌陀佛,戶戶觀世音”,玄奘的身份無疑是李世民的招牌。

        另外一點,玄奘歸國是在公元645年的2月份,而唐太宗李世民在公元649年駕崩,他在此時已經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衰弱了。“玄武門之變”對於李世民來說,一直是一個陰影,加上晚年的身體變差,佛教“因果報應”的理論很對他的口味。各位讀者也不必笑話筆者,皇帝面對死亡與常人實際上沒有什麼區別,要不然秦始皇、漢武帝這些皇帝,怎麼個個都要求長生不老呢?人都是怕死的。

        種種原因之下,玄奘成為了李世民的座上賓,常常被邀請到宮中講演佛法。當然,李世民聽不聽得進去是一回事,心理安慰的作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當時李世民身邊的紅人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等人,也公開推崇玄奘,著名的《唐三藏聖教序》就是褚遂良書寫的,時間是在大雁塔落成之後。可以說,玄奘在剛剛回國的幾年,受到的待遇是極為尊崇的,但隨著李世民駕崩高宗李治去世,他便陷入了政治因素帶來的惡果。

        李世民在駕崩之前留下了三位“託孤大臣”——褚遂良、長孫無忌和徐懋功(演義中徐茂公原型),這三位大臣都是李治參與皇子之爭的擁護者。但是隨著太子李治成為了高宗,皇權與相權之間的鬥爭便越來越嚴重,尤其是長孫無忌這位老臣,他不僅僅是託孤大臣那麼簡單的身份,他還是李治的親娘舅,這個集外戚與相權於一身的男人,很快就成為了李治的眼中釘。

        早在李治參與皇子之爭時,長孫無忌就曾公開放話:“誰敢不讓李治當太子,我就對他不客氣!”這樣的話從一位大臣嘴裡說出來,多多少少味道不對,李治當時是忌憚他的。但隨後發生的事情,則讓高宗李治原來越憤怒——關於立武則天為後的事情,遭到了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強烈反對。李治當時想拿褚遂良開刀,但遭到了長孫無忌義正言辭的呵斥:“這是先皇遺留的託孤大臣,莫非陛下也敢痛下殺手嗎?”

        徐懋功這個人比較會站隊,他在中書舍人公開站出來支持“立武昭儀”後,一句話就為李治和武則天點出了方向:“此陛下家事,何必問外人?”李治和武則天茅塞頓開,馬上就著手“廢王立武”的事情了,  在一年之前(654年),武則天已經徹底地堅定了李治的決心——她掐死了自己的女兒,嫁禍給了王皇后。當然,李治“廢王立武”的背後,實際上還是出於對相權以及老臣的打擊,武則天的政治才能就在這裡。

        公元655年10月13日,李治廢除了王皇后並且將其全家流放嶺南,7天之後昭告天下,武昭儀為大唐皇后。褚遂良隨後被貶,長孫無忌在朝中的威望和實力大大下降,武則天和李治贏得了最終的勝利。從歷史和政治的角度來講,李治的一系列舉措絕對是明君所為,他解決了魏晉以來皇權不振的局面。但是,這就苦了不懂政治的玄奘,他的晚年也因此遭受了禍劫。

        站在李治的角度,玄奘是與長孫無忌等人一伙的老臣,即便他沒有什麼權力,但他的象徵意味還是相當濃厚的。公元654年,李治決定移駕東宮以擺脫束縛,特意下令將法師接到自己的身邊“同住”,實際上就是將他軟禁。原因非常簡單,李治不能殺玄奘,因為他是佛門領袖,而且找不到合適的理由。但是他可以藉此機會打壓褚遂良和長孫無忌,這等於釋放政治信號,李世民在世時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二人與玄奘的關係不一般。

        玄奘是一個學者型的人物,他沒有太多的政治願望,否則他根本就不必回國,西行路上的哪一個國家都對他禮遇有加,當時的戒日王更是極為尊崇他。玄奘出國是為了求法,回國是為了傳法,而不是什麼衣錦還鄉。但玄奘也是人,而且是個極度聰明的人,他知道自己捲入了政治鬥爭,即便他只是作為一個符號存在。玄奘當時已經進入老年了,此時距離他圓寂還有10年的時間,他不可避免地進入了衰老和病痛中。

       高僧也是人,很多高僧在圓寂之前都示現了“病苦”,連《阿含經》中的佛陀也是如此。玄奘被軟禁之後,原本覺得就在東宮譯經也不錯,但李治的詔書是“翻譯僧五人,隨行弟子一人”,根本難以完成佛經的翻譯工作。玄奘在長安慈恩寺譯場的學僧成千上萬,這是因為佛經的翻譯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情,很多工作都需要分工並且反复地打磨。歷代的佛經翻譯,雖然署名都是“某某三藏法師奉詔譯”,但基本上都是團隊完成的,寫上去的名字只是靈魂人物而已。

        人手不夠,效率低下,瑣碎的翻譯工作使得玄奘的身體吃不消了——他開始疾病纏身。玄奘大病倒是沒有,但小病不斷,可惜東宮並沒有為他配備醫療團隊。住在皇宮中與住在寺廟裡是不同的,玄奘對這裡不熟悉也沒有貼身弟子的照料,不得不外出尋求醫藥。一代佛學大師的晚景,竟然如此淒涼,如何不叫人感慨?此事被李治得知後,他大為惱火,馬上便派了太醫為玄奘醫治。玄奘的名氣太大了,這件事傳出去不好聽。

        整個顯慶年間,玄奘的生活都非常不如意,即便是如此,李治還是相當忌憚他。玄奘曾經返鄉過一次,找到自己的姐姐後發現父母的墳塋過於破敗,於是便請求為父母改葬。結果這件事也使得李治十分不滿,當時玄奘回鄉改葬父母的消息洩露,數万人來到玄奘的故鄉參拜,為的就是一睹大師的風采。對於這樣威望崇高的一個人,是個皇帝就會忌憚,更何況玄奘在當時屬於李治的對立派。

        公元659年,許敬宗告髮長孫無忌“謀反”,李治七月逼迫舅舅自縊,隨後將其一家發配嶺南為奴。當然,這件事情是政治上層自編自導的慘劇,李治的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拔出老臣的勢力,鞏固皇權並且扶植自己的勢力。長孫無忌死前,玄奘請求前往少林寺養老,結果觸動了李治的逆鱗。但玄奘的思路還是“避禍”,他又在長孫無忌死後三個月,請求前往玉華寺翻譯《大般若經》。

        此時,長孫無忌已死,褚遂良在兩年前就死了,於志寧選擇站隊武媚娘,李治這才批准了玄奘的請求。但玄奘已經身患頑疾,而《大般若經》梵本二十多萬頌,翻譯起來是一個相當大的工程。玉華寺原本是避暑的行宮,在李治的永徽初年被改為寺廟,此地寒涼透骨而偏僻陡峭,實際上是不適合年老患病的玄奘居住的。玄奘當時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情況,便同意了弟子的請求,將《大般若經》刪掉一部分後進行翻譯。

        但隨後玄奘便噩夢不斷,不是夢見自己與野獸搏鬥,就是夢見自己從高山墜落,要么就是夢見各種妖魔鬼怪。玄奘大師每晚都被噩夢驚醒,汗流浹背驚恐到不能自己,最終還是決定翻譯完整版的《大般若經》。玄奘在當晚再次做夢,夢見諸佛菩薩眉間放出毫光,慈悲照耀。玄奘晚年翻譯的最後一部經典,就是這部《大般若經》,歷時四年餘,譯文600卷600多萬字。

       《大般若經》

        此經翻譯後不久,玄奘經常感覺到自己狀態不好,不似翻譯經書那般有精神。於是,他開始向自己的弟子交代後事:“今經事既終,吾生涯亦盡,若無常後,汝等遣我宜從儉省。”由於玄奘大師晚年經常生病,於是他的弟子們就問他:“大和尚圓寂後,可以往生彌勒內院嗎?”玄奘畢生髮願前往彌勒淨土,即都率天宮的彌勒內院,聽聞彌勒菩薩講法。玄奘回答說:“然也!”

        麟德元年正月,玄奘的一個來自高昌國的弟子急急忙忙地找他:“師父師父,我做了一個噩夢!”

    “你夢見了什麼?”

    “見有一浮屠端嚴高大,忽然崩倒。”

    “此事與你無關,這是我要走了!”

        第二天晚上,玄奘在屋後摔倒且病情加重,五天之後,大唐三藏法師玄奘臥床圓寂。“京邑及諸州五百里內送者百萬餘人”,長安城方圓內外五百里的百姓,全部趕來送別,痛哭流涕,如喪考妣。“京城道俗哭泣,日數百千”,但高宗李治依舊沒有對玄奘和解,偌大個大唐王朝,沒有一位官員來送別大師,玄奘也沒有得到任何追諡和封號。大唐皇帝的詔書只是寫:“允許僧尼百姓弔喪,報銷喪葬經費,妥善保護經書”,除此之外,隻字未提。

        玄奘大師,自歸國之後一直捲在政治漩渦中,昔日李世民兩次要求其還俗,而後李治對他百般打擊。一代高僧晚年疾病纏身,最終在跌倒五日後圓寂,為世人留下了種種難以名狀的遺憾。但大唐百萬的民眾為他送別,或許只有同時代的人,才更能夠感受到大師人格的偉大與慈悲吧!“人有悲歡,月有圓缺”,大師也不必那麼圓滿,畢竟他只是一個行走在紅塵俗世中的人而已。神化的大師不能讓我們接近真理,唯有以人的姿態呈現在我們面前,才能讓我們感受到佛法的偉大與震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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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   感謝>廖德淘先生2021/4/3轉貼提供分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