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排名第一的幽默微小說>等5則人生哲語趣文分享!2020-07-26
  • (1).據說,這是目前排名第一的《幽默微小說》!

        一位父親哄著他3歲的女兒入睡,給她講了個故事之後,聽她的睡前禱告:「上帝保佑媽媽,保佑爸爸,保佑外婆,再見外公。」
    這位父親就問:「你為何要說再見外公?」
    小女孩說:「我也不知道,爸爸。我只覺得應該這樣做。」

        第二天外公死了。那位父親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巧合。
    幾個月後,父親再次哄著女兒入睡,聽著她的睡前禱告:「上帝保佑媽媽,保佑爸爸,再見外婆。」
    第二天外婆死了。

        父親吃驚了:「這個孩子竟然能預知生死!」
    幾周後,父親又聽到女兒在入睡前說:「上帝保佑媽媽,再見爸爸。」
    震驚的父親一晚上沒睡著,破曉就起床去了辦公室。
    他一整天都很緊張,吃午餐的時候也不停地看鐘。他想:如果他能挺到午夜就沒事了。
        他在辦公室的時候覺得很安全,所以那天工作結束後,他沒有回家,就待在了辦公室,喝著咖啡看著手錶,每個聲音都能令他跳腳。
        最終午夜到來了,他覺得鬆了口氣就回了家。

        他回家後,他的妻子說:「我從沒看你工作到這麼晚回家。出了什麼事嗎?」
        他回答:「我不想談這件事,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。」
        妻子說:「你這一天還不算糟糕。你可能不知道,我們「隔壁老王」上午死了!」

        (2020.07.25陳大愚Line)

     

    (2).很有意思的笑話~說的好!
        這太讚啦~ 想得出來國學淵博,真有學問啊~!


    學生: 老師,昨晚我見一盲人打著燈籠走路。他明明看不見,打燈籠有

               何用?

    老師:如果他是怕別人看不清路,這是儒家

           如果他是怕別人撞到他,這是墨家

           如果他認為黑夜出門就必須打燈籠,這是法家

           如果他認為想打燈籠就打燈籠,順其自然,這是道家

           如果他借此打燈籠開示眾生,這是佛家

           如果他明明看得見卻裝瞎,這是台灣的政客

           如果他是真瞎,卻打著燈籠給人引路,這肯定是台灣的名嘴……! 

                 (2020.07.25劉奕順Line)

     

     (3).我們一生的痛苦、擔心與恐懼,百分之百來自於想像

        哈佛心理實驗的結果發現,人類幾乎有99%以上的憂慮是毫無必要的。統計發現,有40%的憂慮是源於對未來的擔憂,有30%的憂慮是源於過去的事情,有22%的憂慮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4%的憂慮來自於個人無法改變的事實,最後剩餘的4%則來自於我們正在做著的事情。

        所以,焦慮並不是事情本身給我們的,很少是眼前的事情造成的,更多的是自己嚇唬自己的未來擔憂與過去傷痕,自己陷在情緒裡出不來,讓焦慮的情緒導致了更多的焦慮。

        沒有想像就沒有世界,就沒有心靈的受苦。人生沿著時間流逝,就像愛因斯坦所說的,時間只是一種揮之不去的幻覺。人生,其實只是靈魂經驗自己的一場夢境而已,我們是活在自己的想像世界裡。

        覺醒能讓我們明白:天下本無事,隨處皆自在!這正是那些從時間的幻象,走出來的聖賢們,所留給我們的指點迷津,也是我們每個人都要追尋的成長之路!

        當你無法放下過去、無法接納現在、無法面對未來時,可以靜下心來,傾聽或冥想這四句話,竭你所能,讓自己感覺自在與平和:

    過去,早就不存在了!
    現在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!
    未來,根本還沒發生!
    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,隨處應自在!

        (2020.07.25王秀卿 Line 轉載)

     

    (4).請靜心看看這篇既讚亦嘆的文章 !
   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作者/朱安
    1.
    下花轎時,我掉了繡花鞋,是凶兆。
        光緒三十二年六月初六,我的大喜之日。五年後,我又見到他。嶙峋得清冷,而倨傲。
        一月色淒寒。
    蓋頭久久沒掀,燈花大抵瘦了,他坐在太師椅上,翻書,不語。
        我瞥見牆角的一隻蝸牛,一點點向上爬,很慢,仿佛時間。

        五年前,父母之命,我便成了周家的媳婦,年底完婚。他是江南水師學堂的學生,書香門第,祖父是京官,犯了錯,鋃鐺入獄,家道也便中落。我家為商,我長他三歲,似是一樁好姻緣。
        成親在即,他卻要留洋日本,耽擱婚期。臨別,我隨周家人送行。他對我說,「你名朱安,家有一女,即是安。」
        周家無女,從那時起,我就自認是周家的人。讓他安心,讓家安寧,是我畢生所願。
        我等了五年。等待有朝一日,一路笙歌,他來娶我。可是,他遲遲不歸,杳無音信。

        聽娘娘(紹興話,即婆婆,下同)和親戚說,他成了新派青年,囑我放腳,進學堂。
        我四歲纏足,母親言,好人家的女子都是三寸金蓮,大腳醜陋鄙俗,不成體統。今我二十有餘,又談放腳,徒遺笑柄。自古迄今,女子無才便是德,身為女人,開枝散葉,打理家務才是分內之事,讀書識字非正業。
        朱家傳統,容不得我挑戰。說到底,我不過是個小女子,舊時代的小女子。我唯一能做的,便是婚禮時往大如船的鞋裡塞棉花,沒承想,下轎時竟掉了,欲蓋彌彰。
        牆角蝸牛仍在奮力上爬,夜緩緩地淡了。
    我想起那年渡口,他對我說,家有一女即是安。

        彼時的他,舉手投足都是文弱書生氣,不似如今,稜角分明。我心內有點憎恨起日本來,是日本之行讓他改變。我預感到世道變了,只是不知新世道,容不容得下一個我。
        洞房花燭夜,彼此默然的一夜。一沉默,就是一輩子。三天後,他再度離家,去日本了。


    2.
        宣統三年,也就是一九一一年,滿清垮台。我的婚姻,已經走過第五個年頭。
        先生回國兩年來,先後在浙江兩級師範學堂和紹興中學堂當教員,現在是紹興師範學校校長。
       他從不歸家過夜,偶爾行色匆匆地回來,懷抱許多書,我看不懂。他和娘娘說話,說「國民革命」、「中華民國」,大抵是些國事,知我不懂,便不對我說。我沉默地聽,寂靜地看,他時而激昂,時而悲憤的模樣,我很喜歡。他是做大事的人。
        我出街,街頭巷尾的茶館都是「革命」的說法,人們好像與從前不大一樣。像先生般不束辮的男人多起來,女人也漸漸不裹腳,天下亂了。

        先生似乎小有名氣,路過酒肆藥鋪,常聽聞「周樹人」云爾。我是驕傲的,因我是周樹人之妻。我亦是疼痛的,守著有名無實的婚姻,枯了華年。
        先生是摩登人物,對這新氣象,自然是喜悅的。我卻是箇舊人。貼著「包辦婚姻」,邁著三寸金蓮,被風雲突變的世道裹挾著,顫巍巍地撞進新時代,往哪裡走,我不知道。晌午,我回娘家。先生去北平了,我不識字,托小弟寫封信。
        先生樹人:
    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。望納妾。
    妻朱安一九一四年十一月。
    先生未復,聽說動了怒,說我不可理喻,不可救藥。

        正如下花轎時掉鞋,在他面前,我如履薄冰,卻總是弄巧成拙。我是愛他的,甚至允許他納妾,可他不懂。只有娘娘疼惜我,打理周家上下多年,我不像周家媳婦,更似周家女兒。
        一九一九年,先生為了事業舉家北上赴京,我於是離了這江南水鄉,離了娘家。一別,竟是一世。

        「未嫁從父,既嫁從夫,夫死從子」,我的人生依附於丈夫,他是大器之才,命運繫於國運。我的一生,便在天翻地覆的歷史洪流中,顛沛流離,支離破碎。人生盡處是荒涼。

    3.
       北平只有老鴰憔悴的哀叫,日子裡滿是乾枯的味道。
    我們住在二弟周作人處,弟媳信子是日本人,作人留洋日本時「自由戀愛」而結合。她思想進步,又懂寫字,深得先生喜愛。來到北平我才知,先生聲名竟如此顯赫。來訪者絡繹不絕,有學生,也有大人物。每遇客訪我都居於後屋,他應該不想我出面待客。先生由內而外都是革新,只有我是他的一件舊物。
        今日我在後屋時,作人走進來。「大嫂,你怎麼一個人在這?」
    我笑了笑,沒有答。
        「大嫂真是安靜之人啊,這麼些天都沒聽你講過話。」他的聲音裡有舊日時光的味道。
        我想了想,說:「作人,你教我認字吧。」

        「好啊!聽大哥講,我只當你頑固不化。既然你追求進步,我斷然全力助你。」
        他寫下八個字:『質雅腴潤,人淡如菊』。「形容大嫂,恰如其分。」
        後來,每當先生待客,作人便來後屋教我寫字,有時也與我交談。十幾年的婚姻,我心如枯井。作人似是井底微瀾,讓形容枯槁的時日芳草萋萋。
        「大哥現在教育部供職,也在北大教書,不叫周樹人,叫魯迅,是著作等身的大文豪,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領袖。」
        「大嫂,你雖是舊式婦女卻不愚鈍。你很聰慧,大哥不接受你或是先入為主的偏見,以為婚姻自主就是好。」

        「事實上,你也看到,信子是我自己選擇的妻,她揮霍無度又常歇斯底里,大哥一味崇洋,未免太過激進。」
        「大哥是成大事之人,歷史恰到岔口,所謂時勢造英雄,他定會青史垂名。社會規範劇變,總有人成為犧牲品,龐然歷史中,小人物的疼痛無足輕重。歷史會忘了我們的。」「……… 。」
        斑駁的時光疊疊錯錯。在北平八道灣的四年,是我人生中唯一的陽光。無論如何冰冷漠然的人,在暗如淵壑的生命裡,總有一次,靠近溫暖,靠近光明。

        生是修行,緣是塵路的偈誥,因這來之不易的剎那芳華,我忘記哀傷,忘記幽怨,得你,得全世,得一世安穩。
        然而,滿地陽光涼了。
        作人與先生決裂,因先生偷窺信子沐浴。
        人生如紙,時光若刻,涼薄薄涼,夫復何言?
    結髮十七載,未曾同居,現在竟窺弟媳,大約是為「新」。
        先生料我不識字,書信從不避我,我於是看到作人遞來的絕交書。

    魯迅先生:
        我昨天才知道——但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。我不是基督徒,卻幸而尚能擔受得起,也不想責誰——
        大家都是可憐的人間。我以前的薔薇的夢原來都是虛幻,現在所見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。我想訂正我的思想,重新入新的生活。以後請不要再到後邊院子裡來,沒有別的話。願你安心,自重。
        先生被迫遷居,臨行對我說,留在作人家,或是回紹興娘家。
    我不說話。
        兩行清淚,驚碎長街清冷。

        他們兄弟二人已然恩斷義絕,此地可堪留我?若回紹興,我便成休妻棄婦,給朱家蒙羞。
        世人都說先生待我好,誰知我吞下多少形銷骨立的荊棘?
        我一輩子,無論多難,只哭過兩次。那是一次。
        娘娘心疼,勸先生:「你搬了家,也要人照料,帶著她罷。」
    先生瞥了我一眼,清冽而凜然。
        那年渡口,早已物是人非。往事倒影如潮,歷歷湧上心頭。花自飄零水自流。


    4.
        磚塔胡同六十一號,先生與我的新居。我是歡喜的。興許這樣的獨處,可以拯救我。
    先生肺病,終日咳得厲害,只能吃流食。
        我寫信給娘家小弟,托他去東昌坊口的咸亨酒鋪買鹽煮筍和茴香豆,那是先生最愛的小食,寄過來,我磨碎煮進粥裡。先生好一點後,我常走十里路去「稻香村」,這間南店北開的糕點鋪,自製各式南味糕點,是先生極鍾情的。先生恢復得很快,待我亦不似原先淡漠,甚至將我的臥室作為書房,莫不是一種恩賜。
        家裡又開始賓客如雲,我不再避諱。一切向好。直到,她出現。
        高顴骨,短髮,皮膚黑,個子很小,標準嶺南人長相,說話不會翹舌。先生講新國文,久居北平,京腔很重,有時糾正她,她便撒嬌似的說「講乜嘢(粵語,即說什麼)?」
        先生笑,眉山目水間的情意展延,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暖。

        女孩幾乎天天造訪,先生比任何時候都快樂。他放心我不識字,日記和書信都放在臥房桌上。我於是知道,女孩叫許廣平。
        她給先生寫很多信,濃情蜜意溢於言表。我不明白,大抵又是新人做派。
        那日,女孩坐在客廳,我斟茶給她:「許姑娘,喝茶。」
        歲月如水人如茶,顧盼之間,雲煙四起,藏住多少曲折心思。
    我不過是想提醒她,誰才是這裡的女主人。無論如何,她是客。
        許廣平抬眼看我,一個眼睛裡燈火閃映的女人,笑容像清晨簇新的陽光。她太年輕了。我已年逾不惑,年華驀地在眉眼間輕輕凋謝。
        青春是一闋流光溢彩背後本能的張惶,有女人的地方,就有爭鬥。可我,不戰而屈。

        我默默轉身回臥房,聽聞先生說,「她是我母親的太太,不是我太太。這是母親送我的一件禮物,我只負有贍養義務,至於愛情,我並不知。」
        我的心仿佛被捅了一下,綻出一個血泡,像一隻飽含熱淚的眼睛。先生何等睿智,又如此愚鈍。我是大家閨秀,是舊式女子,不擅辭令,不懂表白。
        於我而言,愛是生活,是死生契闊的相依相隨,是細水長流的飲食起居。
        我以為,經年的忍負與犧牲或可換來先生的一抔柔情,沒承想,我的深情卻是一樁悲劇,我的愛情亦是一場徒勞。
        世界變了,所有人都只當我是舊中國落伍、無望的一代,誰知我曾不斷衡量與丈夫的關係,嘗試了解新世界。
        我終是背負著命運十字架,隨波逐流。
        外面兀自歡聲笑語,許廣平說,「這是一場費厄潑賴(英語fair play的音譯,即公平競爭)。」
        我聽不懂。恍惚間,滿世喧囂折盡。


    5.
        「三一八慘案」讓北平風聲鶴唳。手無寸鐵的年輕人被段祺瑞政府兵打死,橫屍街頭。國難當頭,無以家為,哀歌響徹北平。
        先生沒日沒夜地撰文,煙不離手,身體每況愈下,我心疼他。段政府下通緝令,先生走了,留下一句:「朱安,好生過。」
        青燈黃卷度殘生,記憶煢煢。
        一九三六年深秋,日本佔了東三省,北平局勢緊張,山雨欲來風滿樓。
        許廣平寄信給我:「先生逝於十月十九日上午五時二十五分。」展信,淚不可遏。
        我一輩子流淚只有兩次,那是第二次。
    枯等三十年,他活著,我就還有個盼,如今,陰陽兩隔。我是將熄的炭火,他是唯一的餘溫,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?秋雨瀟瀟,把我心裡淒淒的疾風澆得濕漉漉。
        緣分清淺,怨不得時過境遷。

        後來,日本侵華,娘娘仙逝,日子更艱難了。許廣平接濟我,懷著對失敗者的同情,到底是不屑。在她眼裡,我不過是「舊社會給魯迅痛苦的遺產」。
        歷史喧囂,容不下我。
        家徒四壁,一日兩餐,只有湯水似的稀粥,就幾塊醬蘿蔔。我想起先生的藏書,或可換錢維持生計。
        先生一生,撰文不計其數,卻沒有一個字是關於我,何其悲涼。
        時間都在他人筆尖上,獨獨把我遺忘。
        午時,數年庭院深深,門可羅雀的家裡來了客。
        「我們是魯迅先生的學生,今日聽聞您意欲出售先生藏書,特來關囑您萬萬不可,魯迅遺物無價,須妥善保存。請您三思。」

        「您是舊時代的人,沒有文化,不懂先生作品的價值。先生是民族英雄,是新時代的先驅和領袖,他的遺物一定要保存!」
        意氣風發的學生慷慨激昂,我推開面前寡淡的米湯,放下筷子,定定地看著他們:「你們只說先生的遺物要保存,我也是魯迅的遺物,誰來保存我呢?」
        倚欄愁空悵,恨三千丈,何處話淒涼。


    尾聲

       日本投降,北平無戰事。
        時光越老,人心越淡。
    獨臥病榻,回望滿盤皆輸的人生,我看到牆角一隻小小的蝸牛。
        我們是老朋友了,紹興老家的新婚之夜,也有一隻蝸牛陪我捱過。它那麼努力地從牆底一厘一厘往上爬,像我一樣,爬得雖慢,總有一天會爬到牆頂。
        可我現在沒力氣了,我待先生再好,也是枉然。
        我們這些時代波濤中的小角色,大人物身邊的小人物,生存便已是一種枉然。
        過往的歲月教會我,人的一生中有一個字,冷,徹骨的冷。
        所以我會在星稀的冬夜,點一堆火,慢慢想你。想起風陵渡口初相逢,那個清癯疏淡的少年對我說,「你名朱安,家有一女,即是安。」


    註:
        本文作者/李夢齋(朱安)
        魯迅的原配妻子,無性無愛的守活寡41年,可憐又可佩的寫下這篇可讚又可歎之文。

        (2020.07.25李榮江 Line)

     

    (5).令人震撼的悲壯感人故事...永不殺戮 !

        我曾見過一場異常悲壯的死亡,正是那次死亡深深的震撼了我,我從此不願再傷害, 哪怕再微小的生命……。
        那是在一次圍獵班羚的過程中。班羚又名青羊,形似家養山羊,善於跳躍,每頭成年班羚重約30多公斤,性情溫馴,是獵人最喜歡的動物。
        那次,我們狩獵隊嚴密堵截,把一群60多隻羚羊逼到布朗山的斷命岩上,想把牠們逼下岩去摔死,以免浪費子彈。
        約莫相持了30分鐘後,一頭大雄班羚突然吼叫一聲,整個班羚群迅速分成兩群;老年班羚為一群,年輕的為一群。我看得清楚,但弄不明白牠們為什麼要按年齡分出兩群?

        這時,從老班羚群裏走出一隻雄班羚來。這隻班羚頸上的毛長及胸部,臉上褶皺縱橫,兩支羊角已殘缺不全,一看就知道牠已非常蒼老。牠走出佇列,朝那群年輕的班羚「咩」了一聲,一隻青壯的班羚應聲而出。一老一少兩隻班羚走到斷命岩邊,又後退了幾步。 突然,青壯班羚朝前飛奔起來,差不多同時,老雄班羚也揚蹄快速助跑。青壯班羚跑到懸崖邊緣,縱身一躍,朝山澗對面跳去。老雄班羚緊跟在後,頭一勾,也從懸崖上跳躍出去。
        這一老一少,跳躍的時間稍分先後,跳躍的幅度也略有差異,老雄班羚角度稍偏低些,等於是一前一後,一高一低。我吃驚地想,難道自殺也要結成對子,一對一對去死嗎?這兩隻班羚,除非插上翅膀,是絕對不可能跳到對面那座山岩上去的。

        果然,青壯班羚只跳到四五米左右的距離,身體就開始下墜,空中劃出了一道可怕的弧線。我想,頂多再有幾秒鐘,牠就不可避免地要墜進深淵。
        突然,奇跡出現了,老雄班羚憑著嫺熟的跳躍技術,在青壯班羚從最高點往下降落的瞬間,身體出現在青壯班羚的蹄下。 老雄班羚的時機把握得很準,當牠的身體出現在青壯班羚蹄下時,剛好處在跳躍弧線的最高點。

        就像兩艘太空船在空中完成對接一樣,青壯班羚的四隻蹄子在老雄班羚的背上猛蹬了一下,如同借助一塊跳板一樣,牠在空中再度起跳,下墜的身體奇跡般地又一次升高。而老雄班羚就像燃料已輸送完了的火箭殘殼,自動脫離太空船。牠甚至比火箭殘殼更悲慘,青壯班羚的猛力踢蹬下,像隻被突然折斷了翅膀的鳥筆直墜落下去。
        可是,那青壯班羚的第二次跳躍力度雖然遠不如第一次,高度也只有從地面跳躍的一半,但足夠跨越剩下的最後兩米距離了。 瞬間,只見青壯班羚輕巧地落在對面山峰上,興奮地「咩」叫一聲,轉到磐石後面不見了。
        試跳成功!緊接著,一對一對班羚淩空躍起,山澗上空劃出一道道令人眼花撩亂的弧線,一隻隻老班羚全摔得粉身碎骨。

        我沒有想到,在面臨家族滅絕的關鍵時刻,班羚竟然能想出犧牲一半挽救一半的辦法來贏得家族的生存機會。
        我更沒想到,老班羚們會那麼從容地走向死亡----心甘情願地用生命為下一代開通一條生存的道路。
        我為之而震撼!--- 所以我永不殺戮!!!
        由於親睹這場異常悲壯的死亡,深深的震撼了我,我慚愧,我從此不願再傷害任何生命,哪怕再微小的生命……。(摘自蔡淨成)

         (2020.07.25吳正博Line)